生活中的學習… What I've learned in life…

The Sea Inside

The Sea Inside「死亡」是一個所有人類都無法逃避的結局。因為無法逃避,所以討論起來便特別的沈重。以「死亡」為主題的電影,也是這樣。

我印象中有三部以死亡為主題的電影曾經給我造成很大的震撼。第一部是Sean Penn跟Susan Sarandon合演的Dead Man Walking,第二部是Nicolas Cage主演的Leaving Las Vegas,第三部則是Nicole Kidman、Julianne Moore、與Meryl Streep共同主演的The Hours。Dead Man Walking探討的是死刑的議題;Leaving Las Vegas反映了一個完全負面的存在主義人生觀-虛空,人生就是一場虛空;The Hours則呈現了被禁錮的靈魂深處最無奈的掙扎。這三部都是頗有爭議,但是都獲得大獎的電影。Susan Sarandon因為主演Dead Man Walking而得到奧斯卡最佳女主角;Nicolas Cage因Leaving Las Vegas而得到奧斯卡最佳男主角;Nicole Kidman則因The Hours而獲得奧斯卡最佳女主角。

昨天,我又去看了一部今年奧斯卡的最佳外語片: The Sea Inside。這也是一部探討死亡的電影,不過這次的主題是「安樂死」。

到底,到底一個神智清晰的人有沒有選擇「死亡」的自由?

The Sea Inside是根據Ramon Sampedro的真實故事改編的電影。Ramon Sampedro在年輕的時候因為一次在海中游泳不慎傷及頸椎而導致四肢麻痺(Quadriplegia)。從此以後,Ramon成為一個只能躺在床上靠別人照顧的人。在Ramon年邁的爸爸、哥哥、大嫂、以及姪子的照顧下,Ramon其實過著不錯的生活。但是在Ramon的心中,他的生命其實在他受傷的那一刻便已經死去了。其實Ramon並不是一個奄奄一息或是意志消沈的人;他可以用嘴巴自由的操作電話,還可以用特殊的裝置寫文章。但是,Ramon Sampedro心裡其實只有一個願望,他希望死。

要死,對一個尋常人來說其實很容易。但是對於一個癱瘓的人來說,除非有人幫助他,否則不是那麼容易死的。況且,Ramon Sampedro不要隨隨便便的死,他要死的有尊嚴(Die with Dignity)。Ramon說,他之所以想要死,是因為他覺得活著沒有尊嚴,因此他想要選擇有尊嚴的死。於是,透過一些律師義務的幫助,Ramon要求西班牙的法庭給他合法安樂死的權力。不幸的是,讓人合法的死對於法院來說是一個太沈重、太困難的決定。於是,30個年頭過去了,Ramon的要求一次一次的被拒絕,他卻一次又一次的上訴。

就在Ramon Sampedro上訴的過程中,透過電視記者的採訪讓他成為全西班牙知名的人物。兩個女人因此走進了Ramon的生命。Julia是一個患有特殊疾病的律師。Julia身上的疾病正一步一步的吞噬著她的身體,她知道這疾病將會有一天奪走她的行動能力,然後她的記憶將會退化,直到有一天她的整個生命被這種怪病完全吞噬,那也就是她生命的完結。因著這樣的遭遇,Julia非常能夠體會Ramon的心情。他們兩個也因此而發展出了一種特別的感情。

另外一個走進Ramon生命的女人則是Rosa。Rosa是一個極為平凡的工廠女工,她有兩個兒子,但是Rosa已經離了婚。Rosa在電視上看到Ramon述說他想要死,因此便想要幫助Ramon尋找活下去的目的。沒想到在這個過程中,Rosa不但愛上了Ramon,更發現她並沒有給Ramon帶來活下去的目的,倒是Ramon成為了Rosa生命中的救贖。

雖然Julia和Rosa都對Ramon付出了真情,但是她們都沒有辦法改變Ramon想要結束生命的決心。Julia和Rosa分別在不同的時間裡對Ramon表達了對他的愛,但是Ramon覺得他已經失去了愛人的能力。他唯一想要的,是在他的愛人的幫助下有尊嚴的死去。

電影到這裡已經帶出了兩個難解的問題?第一,何謂尊嚴?什麼是有尊嚴的活著?什麼是有尊嚴的死?第二、到底是什麼原因支持人活著?「愛」是不是足以成為人活著的原因?

尊嚴,英文是dignity,西班牙文是dignidad。Dignity是從拉丁文dignitatem演變而來,其原意是worthiness。根據Merriam-Webster Online Dictionary的解釋,Dignity is the quality or state of being worthy, honored, or esteemed。活著有尊嚴,以我個人的解釋,便是活著有價值,被人尊重。那什麼是死的有尊嚴呢?那就是要死的有價值。中國有一句俗語說:「死有輕於鴻毛、重於泰山。」一個神智清醒的正常人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到底是輕於鴻毛還是重於泰山?

第二個問題,到底是什麼支持著人活著?這個問題千古年來困擾著所有人類的問題,我個人認為不是一部電影能夠回答的。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如果這個世界不是掌管在一位有公義又有慈愛的神手中,那我寧願快快死掉。我深深的感謝神,因為他創造了一個有愛的世界。我相信人活著是因為有愛,有愛才有尊嚴。因為那些愛我的人,也因為那些我愛的人,還有那位愛我的天父,我願意在這個看似不堪的世界裡勇敢的活下去。

雖然我不能認同Ramon Sampedro想要結束自己生命的想法,但是我認為這是一部值得看的電影。看完之後,也問問你自己,你為什麼活著?如果有一天你也成為一個全身癱瘓的人,你會怎麼選擇你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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